從工具看泰安客家的伐木歲月
黄莉芸
撰述日期:2023/12
新增日期:2024/8
更新日期:2024/11
自日昭和12年(1937)至日昭和16年(1941)是客家人移入泰安的第2個時期。這個時期移入泰安的客家人主要是種植苧麻,因為苧麻被日本政府列為重要軍需物資,另外就是上山伐木。日本政府自日昭和12年(1937),為了開採洗水山等地的木材而開闢上島公路,有一批漢人因此被引進擔任伐木工人,何村貴(日昭和13年/1937~民國110年)和張榮貴(民國47年)的父親都是在這個時間進入泰安上山伐木。本團隊在何屋和張屋訪查到一批當年的伐工工具,從這些斑駁鏽蝕的工具,我們仿佛看到了客家先人早年入山伐木的艱辛。
何屋藏有一把手斧,又稱「扁斧」(照片一),是用來修整木頭表面的工具。工人將樹木砍下來後,會先用板斧將刨掉樹皮,再用手斧修整好木頭表面。手斧操作方式是雙腳分開站立,雙手握著木柄上方,像使用鋤頭似的將手斧往自己的方向鏟。何屋的這把手斧因為很久沒有拿來使用,鐵製刀刃已開始鏽蝕。
照片一:手斧
工人在製作角材時用來剷平木材的工具叫作板仔(照片二),形狀也像鋤頭,而較為瘦長,非常鋒利,在使用時有一定的危險性。一般工人會先用大斧將木料砍剁成角材,之後就是用板仔剷平。板仔在使用時,必需用雙手握住木柄,雙腳跨在角材的兩側,由前往後剷,一不小心就很容易傷到大腿,所以山場裡流傳這樣的一句玩笑話:「扳仔好食大腳髀」(大腳髀是客語的大腿),生動的反映出伐木是一項危險性工作。
大剖(照片三)又稱開剖鋸,是一種縱向切割工具,順著樹木的維管束,將木材鋸開。何屋的這把大剖全長95公分、寬33公分,由鐵製鋸片及木製手持部分組成,鋸齒呈三角形,短且密;若遇到樹木體積太大時,工人就得蹲站在樹木上才能操作,是一種技術活,也有危險性。另外有一種橫向的伐木工具「五齒鉤」;何屋的這把五齒鉤(照片四)總長134公分、寬11公分,鋸片後端作成鐵條插入木柄,鐵製的齒狀部分為5個小鋸齒一組,每組鋸齒間,以一斜U形溝槽為區隔,所以叫作「五齒鋸」,主要在砍樹、造材的橫截樹材作業時使用。
照片二:板仔
照片三:大剖
照片四:五齒鉤
早期伐木都是要靠人工操作,有些大型樹木沒有辦法直接用鋸子截切,就必須先用斧頭在樹幹上砍鑿出缺口,然後在相對位置用螺旋鑽孔鋸往樹身鑽孔,依樹材大小鑽上2至3個孔,再用其它鋸子將樹身鋸開。何屋家中仍舊保存著4支大小不一的鐵製螺旋鑽孔鋸(照片五),把手為木製,外觀呈T字型,因長期未使用,外觀已有鏽蝕。
支鏕(照片六)是由像鶴嘴的鐵器與木柄所組合而成,客語稱「支鏕」,華語稱「鶴嘴」或「移木器」,張屋這把支鏕是張榮貴(民國47年)的父親所有,全長達207公分,前端如鶴嘴部份約38公分。早期在山場伐木後要將木材裝載上運輸工具,整個過程都必需以人力進行,由數名工人站在伐下來的原木兩側,手持支鏕以尖嘴部份置於原木下,以木柄施力,抬起原木移至運輸工具上,十分耗力,從原木體積的巨大,就可以想見當時木場工人的艱辛。
照片五:螺旋鑽孔鋸
照片六:支鏕
在這個時期跟著林班進來泰安山裡工作的客家人,在林業開發停止後,有不少人繼續留在山裡生活,尋求山上其他的生計,也有部分人選擇留居清安村洗水坑等地;張榮貴的父親在洗水山的伐木工作結束後,便選擇留在泰安鄉清安村,後來便在清安國小附近的河谷平原種植稻米、水果、香茅、生薑等農作維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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