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芎林第一位合格產婆 - 鄭劉兔妹

文:謝月松 撰述日期:2023/3 新增日期:2024/1 更新日期:2024/1
在這次普查中,我拜訪了住在上山村的鄭文政先生夫婦。從他們口中我認識了他們的媽媽,鄭劉兔妹女士,她是芎林鄉第一位擁有產婆合格證書的助產士。

鄭劉兔妹女士的小兒子鄭文政說,大正 7 年媽媽在芎林出生,她念完芎林公學校後,全家跟著外公搬到台北住了。他曾聽媽媽說外祖父很重視教育,認為女生也該受教育,學有一技之長,外祖父問媽媽想學助產士或學洋裁?想學洋裁就得去日本。媽媽想年紀那麼小,不敢獨自去日本,於是決定學助產士。

鄭劉兔妹在台北蓬萊產婆講習所讀了 1 年,昭和 9 年畢業。昭和 10 年考試及格,拿到產婆試驗合格證書。許多人考了好幾次才通過,當她收到學校的通知時還不敢相信,她沒想到自己考一次就能合格,直到第二天,看了報紙上刊登的錄取名單才相信自己成為合格產婆了。在學校時並沒有真的接生的經驗,她畢業後在帝國大學醫學院(現在的台大醫院)實習工作時才開始接生。

鄭劉兔妹个產婆試驗合格證書 (鄭文政提供,謝月松攝, 2020

鄭文政回憶說,媽媽在台北工作 5 年後,因芎林庄長與外公熟識,希望外公能讓女兒回到芎林擔任產婆。(因為當時芎林沒有合格產婆, 不少婦女因生產不順而過世,或嬰兒不保。)媽媽當年才 21 歲,遵循父命,獨自回到芎林服務, 成為芎林的第一位合格產婆。媽媽在庄役場服務了 2、3 年,後來結婚生子就離開庄役場,自己開業接生。她的產婆生涯共 40 年, 直到 61 歲(民國 68 年)因車禍受傷而退休。

鄭文政表示,這些「產婆學」及相關的書籍都是日昭和 8 年到昭和 9  年之間媽媽在「蓬萊產婆講習所」所念的書。他說從媽媽在書中所作的筆記,「簡明助產學」以及為準備考試而讀的「答案式受驗產婆學」等書,可以看出媽媽是個很用功的學生。因此她才能在畢業第二年就順利通過考試,取得產婆試驗合格證書。這些書籍媽媽一直留著,她很珍惜這些書籍, 因為這些是讓她取得一技之長的重要工具書,使她成為當時社會上少有的職業婦女。

鄭劉兔妹的產婆用書(鄭文政提供,謝月松攝,2020

鄭劉兔妹的履歷書(鄭文政提供,謝月松攝, 2020

在鄭劉兔妹 40 年產婆生涯中,總共接生近千個嬰兒。鄭文政表示據他所知,家族中的堂兄弟姊妹,幾乎全部都是媽媽接生的。媽媽接生的範圍大都在上山村、下山村和芎林街上,但也有去到石壁潭村的,以前都是由產婦的家人到家裡敲門找媽媽去接生,媽媽就跟著產婦的家屬一起走路去產婦家。不管半夜或颳風下雨都得去,很辛苦。聽說當年接生一個嬰兒,他們會包兩元的紅包給媽媽。但如果遇到家境很貧苦的人家,媽媽就不收他們的錢。
 
他記得媽媽去世前幾年,有一個快八十歲的人來家裡找媽媽,問她還有沒有當年他的出生證明。也有人在過年時來看媽媽,包紅包給媽媽,謝謝她當年為他接生,等他長大後還鼓勵他好好念書。鄭文政表示,他大姊鄭桂玉受媽媽的影響,念了護理學校,也是一位助產士,目前旅居加拿大,並不曾在國內執業。

在「始終璞玉」這本書中,鄭文政的女兒鄭昱芸她在所寫的「客家女人不客家–我的阿嬤鄭劉兔妹女士」一文中,提到「阿嬤的工作內容,除了幫助產婦接生之外, 還辦了許多講座甚至家戶拜訪,就是要將新的安全生產觀念灌輸給當時的芎林鄉家庭。」「在阿嬤積極努力下,芎林鄉內的產婦與嬰兒與死亡率有著明顯的下降趨勢,為此公所還表揚了阿嬤的貢獻。」在日治時期到光復初期,台灣的婦女大都在家操持家務或務農,鄭劉兔妹女士是少見的職業婦女,尤其在芎林這個保守的客家庄更屬鳳毛麟角。

鄭劉兔妹女士 (鄭文政提供,謝月松攝,2020

助產士鄭劉兔妹之印 (鄭文政提供,謝月松攝,2020

鄭劉兔妹女士 (鄭文政提供,謝月松攝,2020

參考資料

口述資料來源:
鄭文政民國 37 年生 (1948  2020.02.10 於自宅受訪

主題相對應的文化資源項目:
【文物文獻史料】昭和年間鄭劉兔妹个產婆用書
【文物/文獻史料】昭和年間鄭劉兔妹个履歷書

區域(鄉鎮)

新竹縣 芎林鄉

類型(屬性)

口述傳統與知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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